43.出发(2 / 3)

作甚?请院正大人进去就是了。”

于是,碧玺便只好请了老大夫进去。

等大夫一进去,就关了门,轻巧地出去。

两人在门口候着。

碧玺听着里面的动静,忍不住问竹青:“郎君今日不是去忙浴佛节的事了么,怎受伤了?是有贼人刺他?”

竹青叹气。

他又忍不住回想起白日的情状来,郎君铠甲在身,抱着那着了樱粉色长裙的小娘子在怀…

那一幕,怎么看也让人觉得风流旖旎,心神一荡来。

“竹青!”

碧玺见竹青莫名红了脸,忍不住喊了声他,竹青道:“没贼人刺,不过是闹市惊马,郎君去处理了罢了…”

屋内。

韩院正看着楚昭解了里衣、露在外的后背,忍不住皱了眉:“怎耽搁这么久?”

他话出口,楚昭却未回答,抬头,恰见郎君正看着前面一点烛火,烛火跳跃在他寡白的面上,也跳跃在那深色的瞳里。不知郎君在想什么,一张俊面殊无表情,只宽袖间的长指里,拈着个梅枝小罐。

韩院正于是也闭了嘴,贵人的事不是他能掺合的,只低头,从籐箱那取了药敷上,又开出一剂方帖,嘱咐一日按三餐煎服,便提着藤箱自去了。

竹青一直候在外,见韩院正出来,忙不迭让人送了出去,等再转过身来进门,就见一物兜头过来,手忙脚乱地接了,却发觉是本梨花集笺。

集笺上还有二郎君亲提的“名册录”三字,笔走龙蛇,力透纸背。

竹青一边想着郎君如今这字越发好了,一边下意识问:“郎君方才没给夫人?”

这一问才想起来,郎君哪有时间?从府外忙完回来就要去送名册给夫人的,谁知路上撞上了姜娘子。

至于这名册,竹青也知晓,毕竟里面有一半,是他帮着完成的。

里面是夫人让郎君调查的几户人家,说是给姜娘子未来可能的夫家。

这一调查,当真是让竹青大开了眼。

人说大户人家腌臜多,可要竹青看,小门小户事儿也不少。

楚昭慢悠悠披了袍,雪色里衣衬得他那张脸越发清隽,竹青就见他踱到长案边,对着案上一只白瓷细颈瓶里的桃枝看,过了会才道:“母亲睡了,明日吧。”

“明日郎君要去当值!”

“那便后日。”

郎君一言定下,竹青应了句“喏”,正欲退下,又听头顶那人道:“让碧玺将这桃花换了。”

竹青又应:“是。”

……

这时,提着羊角宫灯的姜瑶正被人拦在了秋桐院外。

秋桐院外,一枝桃花出墙来,院下,一树绿荫下,一也提着宫灯的郎君正站那。

宫灯流转,郎君熠熠,他也着一身白,只那身白在他身上,却无端端给出几分风流气,一眼过来,让人如堕红尘里。

这是一个比女人更美的男人。

他目光流转地看着姜瑶靠近,朝她行了个礼。

姜瑶也朝他行了个礼。

起身时,已带起笑:“三郎君这般晚了,莫非…是有话与我说?”

她看向楚三郎,楚三郎却未看她,反而是端详起附近,还顺手摘了她院外出墙的一截桃枝。

姜瑶这才注意到他其实也很高。

楚三郎将桃枝递给她:“鲜花赠美人。”

姜瑶眸光落在那上桃枝,惊疑不定地想:他这是何意?

难道白天他也在骊湖附近?

可若是附近,她怎么会没见?他又为何要重复王庭芳所为?

姜瑶可不觉得,楚三郎是喜欢自己。

从前她遇过许多人,喜欢可以冷可以热,可以被隐藏,却绝不是这样的眼神。

如藏在阴暗里、随时会噬人的毒蛇。

“娘子不接?”

楚三郎道。

姜瑶接了,一截桃枝,触手有些微凉。

楚三郎收回了手,他似感觉心满意足,袖手走来。

在即将与她擦身而过时,突然停了下来。

“姜娘子,”他道,“国公府乃一方净土,不是你我可乱。”

楚三郎忽而抬眸看向她,姜瑶一愣,等看见那眼中几乎形成恶质的敌意,下意识便一笑。

“郎君这话什么意思?”她道。

楚三郎却重新温良起来,只眸光温和,道了句:“娘子莫误会,我只是来提醒娘子,二弟身份贵不可攀,你若实在想留在国公府,不如考虑我。”

“我之婚事,母亲不会掣肘。”

姜瑶一惊,再抬起头来,却见楚三郎已踩过花枝,慢悠悠走了出去。

她看了眼身后红玉:“你方才听见了?三郎君那话…什么意思?”

红玉也惊讶,她自是听见的,却不敢多说,只垂了头去,作鹌鹑状。

姜瑶叹气,也不欲为难这小小一婢子,只转身进了秋桐院,欲要扔这桃枝时,却忽然道:“红玉,将它插起来。”

红玉欲言又止,姜瑶却道:“不过一枝花,何必多赋意义。”

红玉这才慨然,笑着取了净瓶插去。

姜瑶则任青雀在屋内叽叽喳喳,支着额想,这楚三郎何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