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 章(1 / 3)

饮过一盏茶后,新水缸摆在每户的门口。

谢攸也带着弟弟告辞。

出于对人才的爱护,萧云委婉地说:“殿下虽然渴慕人才,却不会强人所难,公子所担心的事情,如今不会发生了。”

有能力强人所难的,现在不是在坟里就是瘫在床上。

其他人还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谢氏。

谢攸礼貌地说谢谢,回去就让人将府前打扫干净,以表现出自己对此话的信任。

然后在书房问全程寡言少语的谢衡:“对这位杨氏的淑女,你可有什么看法?”

谢衡似乎积攒了一肚子的话,一听到他这么说就飞快答道:“美则美矣,给人的感觉却很违和。她眼上的妆容也很少见,旁人很难不将注意力放在上面……兄长,她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?”

那样精致复杂的妆容,要花费许多时间。

按照朴素的“女为悦己者容”的观念,这必然是为了引起要见之人的注意。

而且他兄长这般出色的人物,多的是女子连兄长的面都没有见过便心生倾慕,见过的更是连魂儿都丢了。

这次来京城,未尝不是在躲那些因兄长及冠而频频上门的媒人。

谢衡越想越觉得可能,正待开口劝兄长几句,就被对方拿扇子敲了头。

谢攸:“……胡说什么?教了你那么多东西,你就学会以貌取人?”

谢衡捂着额头,乖乖认错,又咕哝了句:“可我还是觉得兄长与她之间有些奇怪。”

像是在说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。

“这会儿到机敏起来了。”谢攸将扇子展开一半,复又收起,“昨夜的事情,不是寻找幼弟那么简单,甚至太子先前受伤,也不是巧合那么简单。”

只是寻找走失的弟弟,又怎会因为担心别人生疑而将所有的水缸都砸坏?

若真是杨家八小姐的兄长无意中伤了太子,太子怎会干涉她的婚事,让那陈安不幸“溺亡”又为她安排新身份,送她出城?

谢衡不以为然:“这其中的水再深,也跟我们还有伯父没有关系。”

“城门失火殃及池鱼,离得太近是会招惹祸患的。”

谢攸垂了垂眼,又问起开头的话:“你觉得她如何?”

谢衡这会儿不再误会,也因兄长的话认真起来,思忖良久,他给出四个字的评价:“绝非善类。”

“从谈吐看,她与寻常贵女并无不同,也算端庄得体,但就像我刚才说的,她很违和。”

“仿佛那些柔和委婉的话并非是近人情,而是达成目的的手段。”

“她坐在主位上不与我们还礼,解释说自己近来身体不佳,此话是真。但她面无局促,谈笑风生,心中当是不觉得此举失礼。”

“若非久居上位者,便是更习惯在与人相处时占据主导,她先令我们在客厅等候,又令我们前去花厅,便能说明后者。”

谢衡因为说太子坏话被抓包,以及被阻拦出城的事情,对那人印象不佳,多有敌意。

冷静下来后,他惊觉自己的失误。

会拿飞刀“提醒”他慎言的人,想来也不会在决定他生死时有片刻犹豫。

他却那样明显地表达了对她的敌意。

兄长固然会护着他,可京城非等闲之地,兄长亦可能深陷其中。

谢攸见他面带后悔,心中满意几分,又问:“那你觉得,以她品性,是否会因为我们离得太近而选择灭口?”

“不会。”谢衡说,“她若想如此,便不会提醒兄长不必再遮掩身份。”

“若无人知晓你我的身份,我们即便死了,她也能赖到‘城中逃匿的乱军’身上。若是知道的人多了,她就没有机会了。”

他对那女人讨厌归讨厌,还不至于将对方看得如此坏。

谢攸:“那她为何提醒我?”

谢衡无言,转瞬睁大了眼睛。

玉质的扇骨抵着他的唇,将“太子”二字堵回去。

“总有心狠之人的。”谢攸将扇子丢到他的怀里,“如今皇子都死了两位,谢氏子的身份未必能救得了我们。”

得想办法令那位满意,或是有共犯之谊,他们才能从京城全身而退。

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在空气中散去。

另一边。

萧云的心情显然比兄弟俩好很多,高高兴兴地命人上早膳。

心想:即使一时半会儿得不到谢攸,让他白打一回工也是很好的。

以谢公子那聪明的脑袋瓜,估计不仅会替她打免费工,想必还会谢谢她。

而且这种事情只要开了头,就还会有更多的白嫖机会。

关于要怎么使用这个外置大脑,她也已经有了打算。

荣王的世子还没有逃出京城。

在原著中,女主前脚救了男主,后脚就被荣王世子胁迫,帮对方逃离京城。

女主事后倒是跟自己的父亲说过这件事,哭着问对方自己是不是帮坏人逃跑,还将荣王世子给自己的玉佩交给他。

然而苏丞相并没有将其告知朝廷。

这才有了原著里那将宗室的脸踩进土里,作威一时的新荣王。

“看样子,得先见一面苏丞相。”